《杜甫研究学刊》编辑部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联合举办春季杜甫读书会

会议合影

2019年4月3日，《杜甫研究学刊》编辑部与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在成都杜甫草堂博物馆兰园会议室联合举办春季杜甫读书会。来自四川大学、四川师范大学、西南民族大学、四川音乐学院等高校师生二十余人参加了此次讨论。

本次研讨会延续以往传统，分为上下半场，主要围绕《冬日有怀李白》《春日忆李白》两首杜诗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张少助 四川大学研究生

上半场，张少助同学首先从解题、解体、补注等方面分析了《冬日有怀李白》，对该诗的系年、文辞训诂等进行了翔实的考证。其次，对诗题“有怀”一语进行了阐释，并探讨了颈联“裋褐风霜入，还丹日月迟”的行为承载主体。他通过考察历代诗作中“有怀”的运用情况，并结合训诂学知识，认为“有怀”之“有”为动词，而非语气助词；不同于“怀”，“有怀”有举例、强调和特指的意味。对于“裋褐风霜入，还丹日月迟”的承载主体，他认为“裋褐风霜入”句乃杜甫自言，由此触入，而延及对二人“还丹日月迟”的感慨。

昌娜 四川大学研究生

接着，其他成员就此诗进行了探讨。就诗题“有怀”一语，昌娜同学认为“有怀”大部分情况下表示感慨，“有怀+人名”才是有所怀念的意思。要区分“有怀”不接宾语，“有怀+地名”（“有怀于卫”《诗·泉水》）和“有怀+人名”的不同用法。此观点为萧龙等同学所认同。孙尚勇老师献疑：杜甫既多以“有怀”名题，此是否可视为杜甫的独特性。

成丹彤 四川大学研究生

就颈联“裋褐风霜入，还丹日月迟”的理解，成丹彤同学认为此两句或皆指李白。孙尚勇老师就此提出读诗要还原作诗过程的观点。就此诗而言，杜甫或许早晨翻看《召南》，忆起往昔自己身着裋褐，和有“还丹”之志的李白的交游。“短褐”句写自己，“还丹”句写李白，分说“有怀”的二人。以此延及对首联“寂寞书斋里，终朝独尔思”的“终朝”的理解，孙老师认为“终朝”当为“早上”意，未必作“终日”之解。此外，孙老师提醒大家需注意不同版本之间“短褐”和“裋褐”异文的存在，以及不同版本的编纂时间。彭燕老师以为“短褐”句不一定指生活状况不好。还请大家思考杜甫是因为想念李白才寂寞，还是在书斋里寂寞才想念李白。成丹彤补足彭燕老师未尽之意，以为“短褐风霜入，还丹日月迟”两句，或为突写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

徐国富 四川大学研究生

徐国富同学提出，张少助同学对此联的翻译游离于诗意之外。“裋褐”应与冬日有关，“还丹”形容修仙，“日月迟”有遥遥无期之感。是而“还丹日月迟”应理解为：已至冬日，往昔约定共同修仙的日子已经远去，和李白学修仙的日子遥遥无期。萧龙同学以为，在理解此联诗意时，不应轻易忽过“未因乘兴去，空有鹿门期”一联。“未因乘兴去”，指的是当时没有和李白一起去。昌娜同学以为需考虑“乘兴”一典，以此促进对诗意的理解。

就颔联“更寻嘉树传，不忘角弓诗”，陈宁老师提出此二句乃分喻李白及李白诗才的观点。张少助同学回应道，此处确为比喻，但并非用“嘉树”以喻李白，而是借用《左传》之典来表达兄弟情谊。孙尚勇老师以为，嘉树二句，或与李杜二人的共同经历有关。此外孙老师提出，杜诗中多以“兄弟”言称其与李白的交谊，如“怜君如弟兄”（《与李十二同寻范十隐居》）等。考虑到李杜的年龄差距和唐朝时的礼仪约束，杜甫的这种行为值得玩味。萧龙同学以为，杜甫此举或与其早年性格豪放有关。

刘欢 四川大学研究生

下半场，刘欢同学首先对《春日忆李白》进行了校勘整理，其次从解题、解体、补注等方面对此诗作了详尽的注解，再次从杜甫与李白的知己之情，杜诗情感表达方式和语言使用，以及后代学者对此诗的解读和阐释倾向对此诗进行了深入的解析。她认为此诗中杜甫对李白的感情是情感的真诚流露。并述及此诗被误读的历史，指出最早认为此诗是杜甫讥讽李白的或是王安石。刘欢同学认为对这首诗被误读的理解，应与“李白讥讽杜甫论”和“杜甫讥刺李白论”结合起来看。这两种议论或因“李杜优劣论”而生发。

萧龙 四川大学研究生

接着，萧龙同学发表了对此诗的看法。他认为“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中的“江东”应和“渭北”相对，“渭北”言称“渭水以北”，则“江东”应指涉“长江以东”，不必落实为江南东道。他还提出《李白集校注》中所附录的杜甫与李白交游的诗歌，未必囊括了杜甫言及李白的全部诗歌，还应包括一些诗题中没有提到李白的诗，以及不能考证落实是写李白的诗。此外，萧龙同学认为郭沫若《李白与杜甫》一书中言及的杜甫思想的变化值得注意。此诗中杜甫以“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称誉李白，是因为杜甫此时较为推崇六朝文学，然后来作《戏为六绝句》时思想却已有改变。

徐希平  西南民族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徐希平老师也认同萧龙关注杜甫思想变化的看法。他认为杜甫赞美李白基本都是在前期，这与李白和杜甫的早期诗歌皆从六朝诗而出有关。但杜甫诗风后期有转变，其后期论诗便不再提及李白了。但杜甫对李白的感情尚在，这不过是体现了后期杜甫和李白诗风的差异。此外，徐老师以为《冬日有怀李白》和《春日忆李白》二诗有一定的关联。这两首诗皆写于二人相识后的一段时期，此时李杜二人诗风、性格相近，但人生选择却不同。杜甫对李白的歉疚之情，均与之后诗人的人生选择有关。

孙尚勇 四川大学教授 博士生导师

孙尚勇老师提出，“飘然思不群”之思，或不单指“文思”。“渭北”一联的空间对立，杜甫当有慎重的思考。此外针对刘欢同学在报告中提到的“渭北春天树，江东日暮云”的“双纪格”（按：在诗的一联中，一句言此，一句言彼）用法，孙老师认为“清新庾开府，俊逸鲍参军”也是一种“双纪格”用法，即杜甫自比庾开府，比李白为鲍参军。

就两位同学在报告中存在的学术规范性问题，如繁简字的使用、句读和文献征引的准确性等，贾兵老师向大家推荐了严耕望的《治史三书》和荣新江的《学术训练与学术规范：中国古代史研究入门》二书，萧龙同学认为许逸民的《古籍整理释例》可为参阅。

会场一瞥

文字/程雪  周阳

校对/贾兵

摄影/陈宁 

排版/张月  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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